合约

[續昨]

張居正大笑良久，才緩緩的說：給我看內廷起居注的，便是馮保。

申：所以他現在便獲聘為武英殿大學士？

張：也可以這麼說。但馮保當年和我們並沒有什麼協議，甚至我們從未有商量過甚麼安排，所以勾結是談不上。不過他知道，從前的王振、汪直、以至劉瑾，只要對我們內閣做事權宜方便的，退休後便會成為大學士。銜頭體面，俸祿也不錯，是他們夢寐以求的退休安排。

申：唔，正如那個叫 Jared Diamond 的花旗人說，在一個小圈子內，信譽足以代替合約。

張：這也是博奕理論所說的 communication by action。

申：首輔大人，我們這樣做固然可以方便行事，但是對三、四品的官員卻不甚公平。他們半生辛勤文墨，到退休卻只得到一個侍郎、太子少傅一類的頭銜。這些儒生不是更值得加封東閣大學士嗎？

張居正望着申時行，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。